天色像铁水一样沉重,流淌在废弃工地的每一根钢筋上,空气里充满焦炭味和水泥粉尘。风一吹,扬尘漫天,掩盖了脚步声,也遮住了血腥味。
红雀坐在一辆废弃工程车上,手中是望远镜和一杯泡过两次的薄荷茶。她没有出汗,反而轻松得像在观战。“今天风不错,刀子割喉,血会飞得远一点。” 她咬着吸管,自言自语。
下方,两名学生,一男一女,各抱着两瓶水、一包面粉,在空地“迷路”。他们是今天的诱饵。
“诱饵已就位。”耳机里传来断眉男的声音,他是红雀麾下少数冷静可靠的执行者之一。
红雀调整望远镜焦距,点点头,“A组潜伏好,B组待命,C组保持距离。”
目标现身。
不是预期中的一两个散兵游勇,而是五个壮汉,带着铁棍、斧头和锁链。身上脏污,神情猖狂,明显是这几天在街上越活越上头的疯子。
红雀眼睛眯了下。
“变化超预期。”断眉男的声音低了些,“要撤?”
“撤?这不是钓错鱼。”红雀笑了笑,“是钓到了狼。”
钓饵女学生刚要后退,一条锁链就甩了过来,把她直接击倒。男生被一脚踢翻,刚拔出匕首就被制住。
“这妞儿,香。”一个男人笑着揪起女孩头发,“够嫩。”
红雀舔了舔唇角。
“启动计划B。”
“真的要打?”断眉男问。
“打不赢,就得死。”她语气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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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工地边缘的铁桶轰然倾倒,一整排钢筋像骨牌一样塌下,炸出巨响。尘土飞扬的同时,三个学生从暗处扑出。
第一棒砸中掠食者后背,却被反手一肘击飞。小胖子连滚带爬,胸口剧痛,肋骨疑似断裂,却吐着血还要再扑回去。
第二个学生冲过去,和丧尸争食的样子一样,用碎石猛砸敌人膝盖,逼停动作。
钓饵女生从地上爬起,嘴角破裂、眼神变了,像换了个人,拔刀就捅进对方肩膀,狠狠搅了两圈。
“疯子。”男人哀嚎。
“你才是。”她冷笑着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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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雀吹响口哨。
三只丧尸从旁边废水井区冲出,是她前几天特意留下的“看门狗”。被铁链拴着几天,刚放出来时饿疯了。
场面瞬间混乱。
五名壮汉陷入两面夹击,有人刚砍倒一个学生,转身就被丧尸扑倒撕咬。
剩下的几个学生有人负伤,但没人撤退。他们喊着,咬着,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狼崽。
小胖子流着血冲上去,把掠食者的手臂死死咬住,另一个学生从背后抡棍,一棒敲碎敌人的脑袋。
短短五分钟,地上横七竖八,血肉模糊。五个壮汉死了三个,一个逃了,一个被绑了。
学生七人轻伤,三人重伤。
红雀仍坐在车上,摇着望远镜晃了晃,“真不错。”
断眉男语气微沉,“他们变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红雀眯起眼,喃喃自语,“现在,只是不装了。”
她跳下车,走到一旁,把自己藏进阴影。
“善良能吃饱肚子吗?”她轻声道,“不能。”
“那就留给死人才好。”
她回头望了眼工地,少年们像血色火焰中锻造的刀子,锋利、疯狂、不完整。
“今天你们活下来了。”红雀笑了笑,“明天,不一定。”
她回头,眼神冷冽,轻声下令:“收尸,带回去。肉归冰柜,骨头做肥料。今天夜里,风大,适合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