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风夹着尸臭和烟味。
几个穿着校服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穿过废弃的巷子。
他们身上挂着工具改造的武器,脸色苍白,但眼神饿得发红。
“那边有人在分罐头!”
“快点,趁他们没注意。”
他们冲了上去。
有人大喊:“你们干嘛——”
“抢!”带头的人高喊,“抢就对了!”
刚开始还有人犹豫,但当看到那打开的背包里一包包压缩饼干、罐头,还有水瓶时,犹豫飞了。
那一刻,没有人觉得自己是坏人——只有“我还活着”,和“我饿得快疯了”。
对面几位市民惊慌失措,毫无反抗之力,被推倒、踹开,食物落地,鞋踩成渣。
“干得好!”
“我们做到了!我们真抢到了!”
其中一人捡起一个沉甸甸的背包,掏出一把短管手枪。
他倒吸一口气:“哇,真枪。”
“真的假的?”
“别闹——给我看看!”
几人凑上来,像孩子围着糖果。一个个眼睛发亮,仿佛他们已经不只是高中生,而是征服世界的战士。
“看我——乓!你死了!”
一个男孩兴奋地对准朋友脑袋做射击手势,笑着“突突突”。
朋友也笑着蹲下配合:“啊啊啊——我中枪了!”
大家笑成一团,像在玩COSPLAY,像这一切都是电影。
“它里面有子弹吗?”
一个好奇的学生拿过手枪,蹲下来研究。他把枪倒过来晃了晃,拉了拉滑套。
“你别乱弄啊——”
“没事,我看看。”
他把手指放在扳机上。
然后他……把眼睛贴近枪口,像要看看弹膛里是不是空的。
手滑了一下。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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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了一秒。
下一秒,他的脑袋像被一把钉枪穿过——血液和脑浆溅了同伴一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死了?!?!”
“怎么会——”
“我……我不是……我没动他!!!”
他们呆立在原地,脑袋还没从“抢到了东西”的高涨状态回神。
其中一人呕吐,哇哇大叫:“他的眼睛不见了!!”
另一人像疯了似的狂拍手臂:“他喷到我了!他喷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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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少年头骨炸裂,血和脑浆混着泪水和呕吐物。
空气里充满铁锈味和胃酸味。
红雀看了一眼尸体,轻轻笑了:“这就是你们玩出来的后果。”
她走到那把还微微冒热的短枪前,抬脚,用鞋尖踢了踢,就像踢一条刚咽气的病狗。
“啧,真漂亮。多干净利落,打得比你们上数学课还认真。”
没有人敢接话。所有人都像被绷紧的弓弦,颤着不敢呼吸。
她忽然转身,一把拽起那个哭得打颤的少年,把他推到尸体前。
“你,不是刚才演得很起劲吗?”
她模仿着他早前的语气,轻轻地学了一声:“‘乓——你死了。’”
少年嘴唇发白,身体发僵。
“现在,他真的死了。”红雀俯身,声音低冷,像蛇吐信,“开心吗?有没有成就感?”
“是不是做梦都没想到,你人生第一枪,是打在你兄弟的脑袋上。”
她手指轻轻一戳那摊脑浆:“真有你的,打中心窝。”
她直起身,扫视所有人,一字一句道:
“记住——第一把枪,从来不会挑最该死的人开火,而是专挑最蠢的那个。”
空气瞬间凝固。
“你以为是游戏,是扮演警匪?现在明白了吧——枪不是道具,它是收割机。谁没准备好,谁死。”
“而你们,才刚学会怎么扣扳机。”
她转向所有人,语调压低,几乎成了咒语:
“枪不会教你规矩,枪只会惩罚你犯蠢。”
“你们今天手滑了,明天呢?还想谁来替你们收尸?”
“把这伤口烂在心里一辈子,不然你们活不过十天。”
一片死寂中,她的声音又冷又稳:
“从现在起,你们的职责,不是‘活着’。”
她吐出最后几个字:
“是让枪口,永远,永远对准别人。”
“你能控制它,它就是命;你控制不了它,你就只是个肉。”
她看向其中一个还站不稳的女生,微笑了一下,笑得像刀子一样薄:
“他死了,东西还没找到,你愿意替他挨饿吗?”
女生哆嗦着摇头。
“那就闭嘴,收尸,出发。”
她最后望一圈:
“记好了——你们自己,还有你们爱的人,全是用别人尸体换回来的。”
“你们的命,从这一刻开始,就踩在别人的尸体上。”
“想活,就别把枪当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