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图书馆里，夕阳从破碎的天窗撒下来，映在地上和书架上，留下一道道残破光斑。
书桌上摊着一本用旧书页拼凑成的手工笔记本，角落还残着一圈被雨水浸透过的痕迹。
红雀盘腿坐在桌上，边翻页边念：
“我们是青樱人。活是青樱的人，死是青樱的鬼。”
“世界没时间救我们，那我们就自己活下来——”
“活成被人羡慕的鬼。”
她念完后一抬下巴，得意地把笔“啪”一声合上，语气自信中带点欠扁：
“帅炸了对不对？镜，记下来！这段超帅的——简直可以当革命文献刊头语！”
“……你别老给自己黑历史镶金边。”
眼角有泪痣的男生从躺椅上懒洋洋地抬起手打断她，语气凉得像清晨的水汽。
“还有，我怎么又改叫‘镜’了？”
跟班甲刚刚正用打火石点火烤玉米，被这句逗笑了，抖着火苗吐槽：
“还不是因为你不能叫‘影’了啊？”
他一边说一边做了个猥琐的动作，双手虚抓着空气往自己胸口凑，笑容猥琐中带点恶趣味：
“毕竟……有人吃胖了嘛。”
“她吃胖关我什么事。”男生面无表情，“又不是我吃的。”
“你——！”红雀一听就跳起来，袖子一甩差点打翻锅。
她气得拍桌，一根绑头发的橡皮筋都被拍飞，怒气腾腾地指出自己的身材重点：
“你才肥！我这是——完！美！身！材！前！凸！后！翘！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先是指了指腰，再比了下下巴，最后羞耻地捏了捏袖子下的一圈软肉，表情从怒转尴尬：
“这只是储备脂肪，是冬天生存战略，你们这些单细胞直男不懂。”
镜面无表情地把地图往上一提，直接遮住脸，只丢下一句：
“……你的人设你做主。”
语气像是早看透一切。
“名字也没人记得，反正你下一次肯定还要换新的。”
他其实懒得吐槽了，但看她高高在上自我陶醉又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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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日落前
天边夕阳斜照，热气被水泥烤得发晕。独眼男额头挂着汗，蹲在屋顶，正用几乎违反科学的姿势接着太阳能发电板。
拼装散件、旧电线、被人砸过的售票机板件、贩卖机的主控板……堆满了一地。
他看着指示灯终于亮起，连带一旁用来测试电流的迷你风扇开始旋转，顿时鼻酸了一下。
「 ——居然真的通了……这些垃圾真的发电了……这比我拿基金跑项目还感动……」
身后传来个不讲人情味的声音：
“这里还有。”
红雀倚在门口，一如既往，像随时能拿你开会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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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从哪弄来这么多破烂？”
红雀的跟班很积极：“哦，这些是街上捡的。有人在砸路灯、砸贩卖机、砸ATM机……他们只要饮料和钱，我们就顺手拆回来。”
博士：“……”
路边拆光伏板也就算了，你们居然顺带偷银行的备用发电……
学生们还在楼下边抱怨边做事：
“用市电不好吗？”
“都末日了不抢泡面你抢电线？”
“真有病吧……但她让拆就拆吧。”
没人质疑红雀。她从不解释，因为每次她说“做”，事后都能看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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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室·地下
那台早该报废的跑步机被学生拖了出来，正改造成“人体发电轮”。
“这一圈，蓄电1%。”
“早知道当初体育课认真跑。”
“神经病啊……”有学生默默腹诽。
“你们女生不是老嚷嚷要减肥？”
远处传来炸雷似的怒吼：“你说谁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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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晚霞将散
独眼男看着自己七拼八凑的线路，再看看那边学生用人力磨出来的跑步机供电系统，突然有点失落。
「 ——我……竟然被学生干翻了。用跑圈发电……还是合理的。」
这时红雀靠近，手插兜，目光落在他的接头处。
“……你看，他的线埋得比你漂亮。”
独眼男嘴角抽搐，咬牙切齿：“我想骂娘。”
“可以啊，你骂。你顶多也就懂得两句。”
“我说了多少次，我是博士！博士你懂吗？！”
红雀一本正经：“我懂啊，读了十年书结果连土豆都不会种，这事确实挺冤。”
博士炸了：“我特么搞的是基因工程不是农业科学！！你让我耕地还要接电板！”
“但学生是接得比你好啊。”红雀语气像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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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校内灯火通明，窗户都冒出柔和的灯光，锅炉的烟囱还咕嘟咕嘟冒热气。
然后——
啪——
远方城市，一盏接一盏，电网如被巨兽咬断般熄灭。
红绿灯闪着几下后死掉，便利店陷入黑暗，大楼广告屏全都不亮了。
整个城市，被按下了“关灯键”。
只剩下这所破学校，亮得像一只被钉死在舞台上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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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雀看着城市沉入黑暗，沉默几秒：
“你这玩意儿是不是吸电啊？”
博士刚想科普：“实际上从能量守恒理论——”
“我知道啦。”红雀挥手打断他，语气像哄孩子，“多半是发电厂没人了被咬了，断电了嘛。你真的好不幽默。”
博士翻着白眼：“……我本来还想讲发电厂运作原理的。”
红雀叹了一声，声音低低的：
“可惜了。”
下一秒——
她猛地转头吼道：
“镜，把全校所有光源全部关闭，太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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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陷入哀嚎：
“灯还没关卷子啊啊啊！”
“泡面还在煮欸！！”
“厕所一半怎么办啊——！！”
红雀冷酷地一刀：“一半？那正好看得见坑。”
惨叫声从男厕所炸出：“可我在上大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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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抱胸长叹，语气像个失恋的文人：
“知识被愚民浪费的感觉……真的非常屈辱。”
红雀冷冷看他一眼：“那就多跑几圈帮他们发电。”
博士瞪眼：“你这是学术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