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书房是墨沉渝最喜欢呆着的地方，之前他每次一回家墨沉舟都会在门口迎接她的，可现在墨沉舟不在了，他也没地方可以去了。
墨沉渝看着自己充公的书信，尽管有点不爽但心里也平衡了不少，毕竟没有成全宫宁赫那货，这楚留池没有情份在，不用担心他们相亲相爱。
诶……自己的想法不太对劲。
墨沉渝还在苦恼着自己的思路时，秦管家在外敲了敲门。
秦管家把门关上，行了标准的军礼：“少将军，老奴有要事禀报。”
“说。”墨沉渝变得正经严肃起来，宫宁赫的事情暂时不想管了。
“少将军，听说镜沧那里好像快出事了，周家传来密报，说是陛下已经让他们开始准备武器了。”秦管家小声道。
这么隐晦的事情周家也会说出来，这件事情不能小视。
“镜沧哪来的胆子，竟然敢过我们玹德国边境？”墨沉渝蹙了蹙眉，那平日里一声不吭的镜沧国也有反抗的一天了。
“去年五月，襄王殿下已经和她们交手过一回了，耗时颇久，还需要天柩部落来收场。”秦管家摇了摇头，这从来不是胆子的问题。
他们将领之间都是认可对方实力的，哪怕一个在玄武营一个在青龙营，就算是素未谋面的朱雀白虎二营他们也肯定他们的实力。
“大概是什么时候？”墨沉渝问道。
“目前来看，招兵买马已经到最后阶段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秦管家知道周家就算与他们再亲近也没有那个胆子直接报密旨，宫砚远应当是差不多要把这件事公之于众的了。
所谓的东风，自然是镜沧国的那份开战书。
“……在下也需要出征？”墨沉渝觉得有些棘手。
……他明明答应过，要陪墨沉舟过年的。
每一年……都要。
“不必，这回是轮到夜少将军和你替换了，夜老将军依旧会上征，只是这年纪大了，有点不放心。”秦管家让他放心。
他们三人玩的是轮流制度，主要也是让呆在京中的人休身养性，以免下一次无人可出征。
简单来说，就是人质。
他们夜墨二家环环相扣，一方出事一方绝不罢休，所以这人质非常好用。
墨沉渝：“……”
这意味着，夜空羽也要出征了。
“其实也不是秦叔要说你，夜少将军也是无可奈何。”
为什么秦管家会提起他？总觉得自己的想法总是被他看穿。
墨沉渝对此不愿回应，别过头去赌气。
“夜少将军这些年来也是尽心尽力，甚至为你拼了命，你真的觉得错都在他身上吗？”
“他至少不应该瞒着我。”墨沉渝不想听的，可秦管家这一句他不得不反驳。
“不瞒着你？难道在你伤心难过的时候直接道明真相吗？”秦管家哑然失笑。
那时候墨沉渝经历的不仅是失去父亲的痛苦，还有天塌下来的无助，这时候夜空羽又傻傻去撞枪口，墨沉渝一定会崩溃的。
就算夜空羽有对墨沉渝坦诚相待的打算，秦管家也会阻止下来的。
“什么？”墨沉渝不太能理解秦管家的思维，犯了错自然要说，难道这么一瞒还能瞒一輩子的吗？
“那时候将军和夫人相继去世，再同你说这些也是雪上加霜，与其如此，还不如暗地里帮衬着你，弥补自己的罪过。”秦管家叹了一口气。
见墨沉渝沉默，秦管家要趁热打铁：“而且当时他才几岁？怎么懂这些？”
墨沉渝一想到夜空羽当时那疯疯癫癫的样子，知道这件事足足缠了他十多年，忍受着那种煎熬与痛苦，不比自己难受。
可他帶走的，是他和墨沉舟的父亲和母亲，他们的童年也毁于一旦，不是夜空羽的夜不能寐可以换来的。
秦管家开始疯狂暗示：“……如果你去京城的话，或许可以见到二小姐也说不定呢？”
墨沉渝低下头来，终究也没有说什么。
京城，那承载着痛苦和悲伤的地方，他真的很讨厌。
……
“她是多空闲？天天送天天送。”尚婉婷无语的看着食盒。
重点在，她拒绝不了好吗？吃罪不起吃罪不起。
“除了您以外，余姨娘那里也常常收到梅子鸡，余姨娘给她养的那只狐狸吃了……”迎霞小心翼翼地道。
“第一次见到这种献殷勤的，连妾室都讨好。”尚婉婷心中对墨沉舟看轻了不少，这大户人家出来，哪个不是妾室巴结着讨好的？墨沉舟还傻乎乎的反过来了。
“不是，您的是她亲手做的，梅子鸡是她让厨娘做的，她对夫人您也是十分有诚意的。”迎霞道。
就是那样式……一言难尽。
“真以为这样有用吗？”尚婉婷冷笑一声：“扔了吧，盘子送回去。”
“……是。”迎霞瞧着，墨沉舟又双叒叕失败了。
迎霞抱着食盒走回黛雅轩，经过余瞳乔那里时看见她养的狐狸在愉快的吃梅子鸡，余瞳乔就坐在贵妃椅上看着。
怎么觉得这梅子鸡少了一只鸡腿？难道是余瞳乔吃掉的？
不对不对，余瞳乔对墨沉舟的敌意可不小，怎么可能会吃她送来的东西呢？或许是狐狸吃掉的吧，自己没瞧见而已。
迎霞自我安慰了一番，因为她现在压力很大。
至于为什么如此压力？很简单，因为她现在要面对的是那可怜的二少夫人，要对着她说出违背良心的谎言。
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原因无他，她还需要从尚婉婷那边拿俸禄吃饭。
墨沉舟见到她来，便兴奋地出来了：“怎么样？还合不合夫人胃口？”
“呃……夫人说味道不错，二少夫人继续努力吧。”
“真的吗！？”墨沉舟一脸幸福：“那我再去多做一些，一定会有进步的！”
迎霞看得心里有几分罪恶感，尚婉婷这么也太恶劣了些，害得她白白期待了一遭。
“那奴婢先回去复命了。”迎霞低下头来，掩住了泪流满面的心。
“好啊，迎霞姑娘快回去吧，小心别怠慢了母亲。”墨沉舟莞尔一笑，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