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鱼幽幽转醒后依旧活蹦乱跳的，看起来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早上只看到魏临和祁修然都在她床边守着。

沈容鱼一时兴起，抬手戳了戳魏临的脸蛋。

魏临睁开眼来，见沈容鱼生龙活虎的，正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

难道……沈容鱼不记得了？

“呀。”

见魏临真的醒来，沈容鱼赶紧收回罪恶的小手，心虚地笑道：“唔……哥哥醒啦？”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容鱼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呀。”

“没事就好。”

魏临一把抱住了她，动作很轻柔，小小的身躯在自己的怀里让他格外安心。

幸好……幸好她没事。

沈容鱼虽然搞不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但还是主动抱住了魏临一本正经地安慰道：“哥哥放心吧，容鱼完全没事噢！”

魏临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头发。

祁修然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模样，默默离开现场。

魏临余光注意到祁修然离去，便悄悄拿出半块玉佩来：“这个是虞尧让我拿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千万不要让修然发现。”

祁修然对虞尧的敌意沈容鱼也有所察觉，点点头便把玉佩收进自己的小储物袋中。

魏临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有些不妥，站起身来：“我先走了，之后再来找你。”

“哥哥等一下。”

沈容鱼跳下床来，将放在桌上的小羊木雕递给了魏临：“哥哥帮容鱼拿给虞尧哥哥吧！这个是回礼噢！”

魏临温和一笑：“好。”

魏临离开了四合院，祁修然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东西，像一个精致小巧的房屋。

魏临上门找到了虞尧，把那只小羊递给了他。

虞尧不明所以地看着魏临，晨起的脑袋没转过来。

“这是容鱼送的。”魏临一顿，补充了一句：“回礼。”

虞尧微微一愣，随即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来。

“……谢谢。”

虞尧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只小羊，深怕一不小心就捏碎了，碰在手心里仔细看着，眼里都带着几分罕见的光芒。

那灰暗无神的双眼，仿佛在这一刻亮了起来。

魏临知道虞尧是真的高兴，但就是这笑容有点吓人，虽然沈容鱼不会觉得有问题就是了。

*

“交给那位小施主了吗？”

虞尧微微颔首：“嗯。”

“虞施主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慧觉一眼便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回礼。”虞尧言简意赅。

“原来如此。”慧觉恍然大悟：“小施主果真是慧心巧思，实在难得。”

“怎么了？”虞昌看了一眼二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慧觉摇了摇头，只是拿出一叠经书来：“虞施主，你可知道活人抄写经书给典魂使该如何处置吗？楼施主有抄写经书给小施主。”

“这个……”虞昌仔细想想：“不妨去询问地藏菩萨吧，或许有办法将经书转换成阳寿或功德的形式给她。”

“如此甚好。”慧觉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样他也算是不负重托了，还帮虞尧结了善缘。

“时师兄去提取那丫头的记忆了，可惜那道人给她下了记忆禁锢，线索又断了。”虞昌眼底翻涌着异样的情绪。

要换做是他早就一口气破坏完所有的枷锁了，反正只要拿到记忆就好，这个沈容鱼姑且也算是那个道长的爪牙嘛。

问题就在他没有读取记忆的能力，那墨守成规的家伙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折磨沈容鱼，虞昌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慧觉抽着嘴角看了一眼虞昌，显然是猜到他在想什么了，连忙劝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弥陀佛，小施主也是无辜的牺牲者，若为了提取记忆而导致小施主魂飞魄散不入轮回，那当真是罪过……”

虞尧第一次那么认同慧觉的话，忙不迭地对着虞昌打眼色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虞昌选择性忽视他的话，索性看向一言不发的花令蝶：“师妹，你那边进展如何？”

一只银蝶落在花令蝶的指尖上，她眉心微动，朱唇轻启：“第二家。”

“……找到了。”

*

幼瑶离开了一段时间都没有回来，而沈容鱼每天看着祁修然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练功。

偶尔出门闲逛时会遇见虞尧，他会对着自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而祁修然一看到就直接隔断沈容鱼的视线，如临大敌地瞪着虞尧。

沈容鱼算了算自己的阳寿，觉得自己每个月出一次任务实在是太慢了，每个月消耗三十天到三十一天不说，生活上又随时需要使用阳寿作为交易，这样算下来她三年都还不完债务。

于是她盘算着和祁修然出完这次任务后自己再去多领取一次额外任务，免得自己负债累累。

天方大亮，祁修然便带着沈容鱼去领取了任务，由于两个人年纪尚小还未成年，卷宗部发放的任务也较为轻松。

祁修然看了一眼，将任务卷轴递给沈容鱼观摩。

沈容鱼依然不识字，便坐等祁修然解释了。

“这个案子是赵家小姐穿上红绣鞋后便脱不下来了，请了锦明司帮忙也不了了之，只要帮她把鞋子脱下来就好。”

沈容鱼懵懵懂懂，把自己的小鞋脱了下来，又穿了上去，随即不解地看向祁修然。

“她穿了不属于她的鞋。”

见沈容鱼依然呆呆的，祁修然并未多加解释，只是让她打开传送符进行传送。

下一刻，天旋地转，二人便来到了赵府门前。

*

七天前，邬城。

一个卖鞋的老翁面无表情地路过乱葬岗，黑鸦盘旋而上，阴风阵阵，却丝毫阻拦不住老翁归家的步伐。

此时有一抹亮眼的红色吸引了老翁的注意力，他背着篓子向前查看，只见一只精巧别致的红绣鞋落在地上，看起来还很新，上面绣着鸳鸯花纹。

他疑惑地捡起鞋子来，在周围找了一遍，在一具尸体上找到了另一只反着的红绣鞋。

一正一反嘛……

老翁将一双红绣鞋装入自己的篓子中，默默想着这双红绣鞋应该能卖一个好价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