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轿 • 章五
最后更新: 2025年6月18日 上午11:30
总字数: 2282
皇室秘辛不足为外人道也,后宫与前朝勾结更是滔天大罪,楚桑本就不指望解皓一介锦明卫能帮上什么忙。
“不,我只是不明白。”解皓捏紧了拳头:“就算如此,颜氏与尤氏尚算无辜,殿下与她们无冤无仇,何至于痛下杀手?”
楚桑看着庆元公主,垂眸不语。
尤氏与颜氏背后的家族与傅家沆瀣一气,若非如此,他们又如何能在无形中挑拨离间?
楚桑沉寂良久,幽幽地开口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三年以来路过的新娘殿下并未杀害,况且殿下一案尚未沉冤昭雪,实乃不得已而行之。”
三年前庆元公主一案只说是歹人刺杀,很快就被压下去盖棺定论了,没掀起什么风浪来。说来也有些蹊跷,庆元公主代表的是皇室的脸面,遭人暗算皇室竟没降罪于傅家。
现在想来……恐怕内有乾坤。
幼瑶蹙了蹙眉:“这并不是庆元公主害人的理由,还阳杀人乃乱阴阳所为,若等她犯下无数杀孽后便再也不得转世。且不说这地狱刑苦,会不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也未尝可知。”
楚桑闻言一怔,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可笑……真正恶事作尽之徒仍稳坐高台,他们不过奋起抵抗就要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讽刺至极。
解皓见他如此,于心不忍:“你说公主有冤在身,不妨直说便是。新上任的箫统领并非怕事之辈,想来旧案重审也并非全无可能。”
幼瑶抱着双手一言不发,显然是在给楚桑一个机会。
楚桑眸中的希望重燃,平复心绪后道:“傅家人当初安排杀手埋伏,将殿下万箭穿心。那时迎亲队伍中全是傅家的人,我倾尽全力却仍未能全身而退……”
“殿下本以为傅家人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奈何傅家行事过分张狂,殿下与我孤立无援,只能含恨殁于轿中。”
接下来的事幼瑶也大致猜到了,庆元公主的鲜血恐怕沾染了那棵古树,其怨气污染了古树灵性,协助她报仇雪恨。
“我不求其他。”楚桑摇了摇头:“殿下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后娘娘,只盼你们掌握证据后能助娘娘一臂之力。”
解皓凝重地点头:“我尽我所能。”
“谢谢你。”
楚桑释然一笑,抱着那只木偶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那眼神,有眷恋,有不舍,亦有一丝丝……不该存在的爱慕之情。
“公主殿下啊……臣来世再护您了。”
*
四海镖局,总部。
楼容轩听闻有一个和尚寻他,有些诧异,但还是前去赴约了。
楼容轩打量着眼前慈眉善目的和尚,全然没有半分印象,主动开口问道:“师父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和尚双手合十,笑道:“施主,贫僧有一事想问,不知施主能否方便?”
楼容轩微微一愣,轻声道:“师父请问。”
慧觉开门见山:“楼施主可是沈家的人?”
楼容轩一顿,坦然道:“在下不过是个被除名的弃子罢了,师父只当在下姓楼就好。”
“实在抱歉,但此事事关重大,贫僧不得不提及施主的伤心事。”慧觉有些歉意地道。
楼容轩心下生疑,但并未作态:“无妨,可是需要在下处理沈家满门的后事?”
“非也,只是想问楼施主可否还记得六年前沈家家主请来的道士?”慧觉问道。
“道士……母亲那时候确实有请来一位道长,将在下的妹妹关在西边的小院中……”
楼容轩眉头紧锁,指甲几乎就要掐入肉中。
慧觉察觉到楼容轩的情绪波动,连忙问道:“施主对这道长可还有印象?”
“那道长……”楼容轩说着说着,声音嘎然而止。
慧觉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呃。”楼容轩脑袋仿佛被扎入一根针,有些刺痛:“在……在下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慧觉神色复杂地掂着佛珠,阻止道:“贫僧不过是随口一问,施主莫要再想了。”
楼容轩止住念头,这才缓和了些许:“抱歉,在下实在是不记得了。”
“没事。”慧觉摇了摇头。
“对了师父,在下这里有抄写一些经文给家妹,还望师父能帮忙超度她。”楼容轩拿出一叠的经文。
慧觉想起那位还在典魂司的小施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当如何。
“还有这块玉佩,本是家母所赠,但在下失信于她,心中有愧。”楼容轩将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这半块玉佩师父也一道替在下烧给家妹吧,愿她来世无病无疾,喜乐安康,不用再受这人间苦难。”
“来世……在下会带着这半块玉佩寻她,尽在下所能弥补憾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慧觉没想到楼容轩对沈容鱼如此看重,想着这玉佩也可转赠与她,索性便接过了:“我佛慈悲,施主难得有这般心思,愿施主与令妹能再续前缘。”
“承师父吉言。”楼容轩温和一笑,压低了帷帽:“在下还有要务在身,有劳师父了。”
“那贫僧便先告辞了。”慧觉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
沈容鱼去练箭场找魏临,却发现他不在,在宿舍转了好几圈后脑袋晕乎乎的,最后得出了魏临不在的结论。
沈容鱼有些失望地下楼去,正巧在走道上遇见了虞尧。
“虞尧哥哥好。”沈容鱼乖巧地叫了一声。
虞尧抬头看她,从袖子里拿出半块玉佩来:“给你。”
只见虞尧手里的玉佩晶莹剔透,是上乘的红玉,纹路十分漂亮,沈容鱼忽然觉得有些熟悉。
沈容鱼惊喜地看着虞尧:“这个是……送给容鱼哒?”
虞尧点头:“恩。”
沈容鱼双眼一亮:“谢谢虞尧哥哥!”
沈容鱼正要接过之际,不想祁修然却是大喝一声:“虞尧!你做什么?”
虞尧一顿,转头看向来人:“给东西。”
“别乱收陌生人的东西。”祁修然语气不善,上前将沈容鱼护在身后:“虞尧,她只是个孩子,你要是敢再接近她……修然绝不轻饶!”
虞尧眉心微动,但最后也没多说什么,只好悻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