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舟生无可恋的去了浴室,躺了半个时辰补眠一下,简单梳理一番后才回到房间去,地上放了一个实木箱子。
刚才楚留池就这样抱着她什么也没做,惹得她颇为不适,却又推不开那货,后来把他扔在轮椅上才气哼哼的走人了。
不得不说的是,此事也是自己不够谨慎的缘故,怎么说也不应该让兄长躺在自己床上的,或许一开始应该把他安排在客房,之后就不会发生连锁效应了。
墨沉舟自己一个人把箱子拖到软榻那边,一屁股坐了下来,随手擦了擦汗珠,松了一口气。
其实楚留池的惩罚也很简单,就是换一件衣服……不过,是很多件。
墨沉舟打开箱子来检查,这些衣服算是有些旧了,也不是照着她的尺寸做的,不是太松就是太紧。
所以说是现在要穿吗?
墨沉舟翻翻找找起来,楚留池应该是常常拿出来翻的吧,而且也没有脱色的迹象,墨沉舟觉得可能是楚家的哪个女眷穿过的。
排除尚婉婷,洛氏二人,也有可能是冷衾余瞳乔二人,要么就是楚留池的长姐楚留璇了,毕竟冷衾也不可能那么小就嫁进来了吧?
真要说的话……余瞳乔也不太可能,尽管是婢女上位,且不说她入府的时间比冷衾迟一些,她一个婢女也不可能用这种料子制衣裳吧?
嗯……总结来说,楚留池和楚留璇姐弟二人关系密切,至少比嫡出的楚留城还亲近就是了。
墨沉舟那叫一个头大,难道墨沉渝会做那种,把自己衣服给宫宁雪穿的事情?
不,此话难说。
墨沉舟胃疼啊,暂时不管衣服了,去膳房去找吃的填填饱。
墨沉舟在小厨房外看见了雯燕和一个面熟的女子并肩站着,好像在聊着什么。
对了……好像是尚婉约的贴身大宫女。
怎么会在楚家呢?
此时的雯燕打包着梅子鸡,看那手法都十分娴熟了,想来天天都包的缘故,而柚阮就在旁边站着,手上拿着一包瓜子。
“诶,你们家夫人天天都这样的吗?”柚阮在一边啃瓜子。
“是啊。”雯燕顺手从她的手上拿了一颗瓜子。
“不是我要说什么,世家出来的孩子终归有底气一些,你们家夫人……嫁入楚家怎么还这么百般讨好的?”柚阮一脸不理解。
“不知道,别问我,她开心就好。”雯燕对此没什么想法,墨沉舟自个儿快乐就好。
柚阮:“……”
见雯燕这口风问不出什么来,有些奇怪。
直觉在告诉她,墨沉舟肯定有问题,可贴身婢女总不可能不知道吧?
墨沉舟这么讨好尚婉婷,一定有问题。
“唉,那什么时候也来给姨娘尽尽孝心,好让姨娘高兴高兴啊。”
“给了,你们家姨娘敢吃?”雯燕幽幽的说了一句,柚阮忍不住愣了一下。
雯燕这么问,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不敢?夫人孝心,姨娘自然要承。”柚阮快速的反应过来,露出了招牌笑容。
“唉,行吧,我找个机会告诉她,可讨好妾室很容易得罪正室的。要孝敬洛姨娘也得先讨好大夫人才行呢。”雯燕叹了一口气,她也是无可奈何啊。
注意,雯燕对洛氏用的是孝敬,对尚婉婷用的是讨好,柚阮不知道雯燕是不是有意的,反正也不能小瞧了去。
“雯燕,梅子鸡打包好了吗?”墨沉舟笑咪咪的凑进来,柚阮下意识往雯燕靠拢。
这个柚阮……有意思。
“已经好了,莲藕糕你今天还要做吗?”
“嗯嗯。”墨沉舟点了点头,把袖子卷了起来,看向柚阮疑惑问道:“这位是……”
“奴婢柚阮,是洛姨娘的贴身婢女。”柚阮赶紧放下瓜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原来如此,既然是姨娘的人,柚阮姑娘也别站着了,赶紧坐下来吧,多不好意思啊。”墨沉舟恍然大悟,把身后的椅子搬給她坐。
“不、不用了,二少夫人您也太客气了,奴婢受不起。”柚阮连忙摇头。
柚阮现在可以推断,墨沉舟不是太单纯,就是太能装。
明明一次都没见过,却那么献殷勤,这像是在讨好吗……
“唉呀,快坐吧,没事的。”墨沉舟一脸无所谓。
柚阮可不敢,还是选择站在一边了。
墨沉舟开始动手做她的糕点了,几个厨娘又陆陆续续进来教她……
不对,教她?
这丫头是不会做来糕点的吗?那为什么还要送給尚婉婷?这不是讨人嫌吗?
这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匪夷所思,柚阮也逐渐无法解释眼下的情况。
只见墨沉舟努力的揉面团,捏面团,蒸面团,烤面团。
“杵在这儿做什么,坐下来也可以的,夫人说没问题就没问题。”雯燕一屁股坐下去了,顺便喝了一口茶。
这么随意的吗?
“呃……”柚阮打算走人了,这墨沉舟她摸不透底,还是走为上计。
一股焦味传来,墨沉舟手忙脚乱的把莲藕糕拿了出来,形状不甚好看。
她终于可以理解,什么叫“拿给你们家姨娘她敢吃吗”这句话了。
墨沉舟她根本不用做什么手脚,她便可以满载而归,那便是尚婉婷的愤怒、无语、头疼无比。
还有一个,便是多了几个厨余。
“又焦了呢……真是可惜。”墨沉舟叹了一口气。
“是啊,不过应该还能吃吧?”雯燕习以为常了。
“走吧,该给母亲送糕点了。”墨沉舟无可奈何地把莲藕糕装进去。
“你今天要自己送?”雯燕有些意外,她不研究食谱了吗?
“恩……”墨沉舟伸了个懒腰,洗洗手。
“奴婢先告退了。”柚阮呆不下去了。
墨沉舟也不留人,带着雯燕去了宜兰斋。
路过冷衾那里时,发现她在仰望着绿梅的空枝桠,墨沉舟才发现楚府上也是有绿梅的。
看来楚留池的手段也是一样的,全部人都去讨好一遍,所谓雨露均沾便是如此。
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在看着什么难以捉到的虚影一般,执着而窒息。
是的,窒息。
就像当年,怀甸城墙上抱着墨沉渝的自己。